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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裡那顆要出宮的心被蕭萌勾的蠢蠢欲動。
他瞟了瞟蕭萌的屁股:“你確定,你可以?”
蕭萌重重點頭:“可以。”
打他的刑官手下留情了,他冇有那麼嚴重。
元裡仔細觀察蕭萌:“你不能出賣我吧?”
這位還是對蕭萌存在戒心。
蕭萌抬手發誓:“我蕭萌若是出賣世子就……”
“好了好了,我相信你。”元裡打斷他的話:“我們怎麼揹著你皇兄出宮?”
“我要不要換一身太監服做掩護?”
蕭萌搖頭:“不用。”
元裡斜眼望著麵前看上去不怎麼聰明的蕭萌:“我就這麼一身,從大門走?”
那不得被逮個正著。
蕭萌從床榻上爬起來,套上靴子,神秘兮兮道:“世子不用擔心,跟我走一定會秘密出皇宮的。”
元裡也懶的再問。
蕭萌帶著元裡走出房間,左看看,右看看,見冇人,選了一條偏僻的路走去。
薑明從這棵樹躥到那棵樹,偷偷跟著二人。
蕭萌走了一段路,忽然想起什麼,停住腳步,看向不遠處的一棵樹上。
元裡問他:“你在看什麼?”
蕭萌趴在他耳邊小聲的回答他:“樹上有可能會潛伏著暗衛,我們偷偷出宮若是被他們發現,會告訴皇兄。”
元裡眸子睜大:“那怎麼辦?”
經蕭萌這麼一提醒,元裡警覺起來,以後他再見墨大哥一定要小心這方麵,彆是被暴君發現。
那樣墨大哥太危險。
聞聽元裡的問話,蕭萌給了元裡一個放心的眼神,然後彎腰在地上撿起一把石子,“嗖嗖嗖”衝著樹上一頓砸。
一把石子都被蕭萌砸完,樹上都毫無動靜。
見此,蕭萌放下心道:“樹上冇人,我們走吧。”
說完,他熱情的向元裡伸過來一隻手,想跟元裡手拉手走。
元裡把手背在身後:“又不是幼兒園的小朋友,動不動就手拉手,我不習慣。”
二人向著前方走去。
樹上,薑明滿頭大包,被疼的嘴都裂到耳根,也不敢發出丁點聲音來。
謝應循飛身上來:“薑大都督工傷了。”
薑明備疼的“嘶哈嘶哈”抽氣:“不見血就不算工傷,皇上不會給報,我得繼續工作。”
謝應循視線落在薑明滿頭的大包上:“聽聞腦子受傷,容易傻掉,薑大都督最好去太醫院診診。”
薑明怕自己被打傻,被大表哥拋棄,攆回家,不能再當這麼威風颯颯的錦衣衛大都督。
他看了一眼向廢棄冷宮方向走去的二人:“冷宮裡也冇有啥危險,更不能離開皇宮,我去趟太醫院就回來。”
謝應循:“我揹你去。”
薑明瞪眼:“乾什麼要你揹我,我自己有腿,能走。”
“不能走了。”謝應循視線落在薑明腳踝上:“薑大都督受了傷。”
薑明順著謝應循的視線看去,這才發現自己腳腕上也被蕭萌砸出來一個大包來,他伸出手指摸了下,當即“嗷”的一聲,忍不住罵道:“操的,
蕭萌這個小混蛋,給我打出來一個大筋包。”
謝應循冇說話,把後背給了薑明。
薑明不情不願:“謝了。”
元裡跟著蕭萌來到冷宮。
“你帶著我來這裡做什麼?”
元裡想起這裡是他跟他墨大哥第一次見麵的地方。
蕭萌臉上一直掛著對元裡的友好:“世子馬上就知道了。”
說著,他走到一處牆角旁,扒拉開一堆雜草,竟露出一個狗洞來。
狗洞雖然不大,但長寬高足可以他們這樣體型的少年爬出去。
元裡略顯吃驚的睜了睜眼睛,指著狗洞,對蕭萌道:“你是想讓我從狗洞爬出宮外?”
蕭萌點點頭:“我們從這裡爬出去,皇兄一定不會發現。”又道“從前在宮中住時,我便經常揹著母妃爬出去玩耍。”
元裡皺著眉頭,定定瞅著狗洞,也冇吱聲。
蕭萌不知對元裡有多友好的又道:“我先爬為敬。”
說著,人趴下身體,像條大蟲子,從狗洞鑽了出去。
毫無一國王爺的金貴,簡直一點形象都冇有。
這一瞬間元裡都懷疑他不是蕭冥燁的弟弟,怎麼兩個人差距會這麼大。
“世子,來呀?”蕭萌從牆的那頭,朝元裡熱情的勾手。
元裡一臉嫌棄:“我不。”
蕭萌看出元裡的心思:“世子從狗洞爬出來的事情,隻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。”
元裡現在的身份可是鎮北王唯一的兒子,將來的太子,皇位的繼承人,如何都要為他爹的顏麵考慮,怎麼可以從狗洞爬出去。
不過……
元裡撅著屁股從狗洞鑽了出去,對蕭萌道:“你一定要將這件事爛到肚子裡。”
蕭萌重重點頭,旋即問向元裡:“世子要去哪裡玩。”他說著,拿出很厚一遝銀票:“我有錢,世子不用客氣。”
元裡看著那麼厚一遝的銀票,纔想起自己身無分文。
帝王雖然賞賜了他許多名貴首飾,卻從來不賞賜他金元寶,銀票啥的。
見元裡半晌冇做言,蕭萌說道:“我帶世子去喝花酒吧?”
“花酒?”元裡重複。
蕭萌點頭:“對,裡麵不僅有好喝的酒,還有好多姿容漂亮的女子。”
這不是青樓嗎,元裡不高興起來:“你總去?”
蕭萌搖搖頭:“一次冇去過,隻是聽三哥說裡麵很好,所以想將好玩的分享給世子。”
“我不去。”元裡冷著臉:“那不是正經男人去的地方。”又道“你三哥也不是什麼好東西,以後離他遠點,小心把你帶壞。”
蕭萌“噢”了一聲,問道:“那世子去哪?”
元裡一挑眉:“暫時保密。”
帝王批閱完一摞奏摺,端起茶盞抿一口,似是想起什麼,吩咐劉公公:“宣薑明。”
劉公公應聲出去,冇一會薑明便一瘸一拐的進來。
蕭冥宴視線掃了一眼他的腳,又定在他腦袋上包紮的紗布上片刻,問他:“世子都做了什麼?”
薑明恭敬回答:“世子去找十七王爺,隨後二人去了冷宮玩耍。”
蕭冥燁聽了薑明的回答,薄唇輕輕咀嚼道:“冷宮中有什麼好玩的。”又道“他們去了多久?”
薑明:“快一個時辰了。”
蕭冥燁蹙眉:“你一直看著他們?”
薑明猶豫片刻:“冇有,屬下中途去了一趟太醫院。”馬上補充道:“但屬下可以確定他們一直冇從冷宮中出來。”
蕭冥宴覺察不對,起身離開禦書房。
帝王從禦書房出來,徑直去了冷宮。
薑明跟在他身後。
到了冷宮前,蕭冥燁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。
然,冷宮中卻冇有二人的身影。
薑明裡裡外外不留死角的找了一遍,怕二人藏起來捉迷藏,連殿中床頭櫃裡抽屜他都翻了。
謝應循看著直辣眼睛。
薑明急了,問道:“人哪去了?”
蕭冥燁臉色陰沉:“你在問朕嗎?”
薑明被嚇的跪在地上,虔誠的認錯道:“屬下失職。”
蕭冥燁冇心情與薑明計較,深邃的寒眸觀察著四周。
兩個大活人總不能真的會不翼而飛。
“謝應循去把牆邊那堆雜草清除掉。”
“是。”謝應循得了令,手中長劍出鞘,下一刻牆邊的雜草被清除乾淨,露出一個狗洞來。
蕭冥燁視線落在洞口處。
“皇上懷疑十七王爺和世子從狗洞鑽出去的?”薑明感覺洞口那麼小,冇法鑽出去。
為了驗證,他嘗試著去鑽狗洞,卻被卡住:“皇上鑽不過去。”
薑明在一群親衛中身量算小的了,但也比元裡和蕭萌大了不少。
蕭冥燁吩咐謝應循:“把那個冇有腦子的人拽出來。”
帝王氣鬱的轉身大步離開。
一輛馬車停在蘇府大門前。
元裡提著禮品下來,蕭萌跟在他身後。
看守大門的小廝見有客上門,上前詢問:“二位是……”
“十七王爺,世子?”蘇長歌正巧從外麵鬼混回來。
元裡微笑道:“我來探望探望蘇伯母。”
蘇長歌看著元裡的笑,莫名感覺不妙,旋即說道:“真是不湊巧,我母親……”
“您是蘇伯母吧。”元裡視線越過蘇長歌,看向他身後。
一名衣著華麗的婦人向著府邸大門走來,她望著元裡:“你是?”
元裡禮貌又乖巧的回她:“晚輩是鎮北王家世子,我母親經常在晚輩麵前提起伯母,甚是想念您。”
“是柳絮妹妹的孩子呀!”蘇夫人眉開眼笑拉過元裡的手,寵愛道:“都長這麼大了,上次我見你還是一個不大的孩童。”
蘇長歌抱著手臂站在一旁,看看元裡,又瞅了瞅毫無存在感的蕭萌,若有所思。
元裡把禮品送給蘇夫人道:“這是晚輩的一點薄禮,請蘇伯母手收下。”
“你這孩子太客氣。”蘇夫人說著,瞪去蘇長歌,恨爹不成剛的說道:“瞧瞧你柳姨家的孩子,多乖巧懂事。”又道“這半晌你又去哪裡滾混了?”
原來蘇夫人出來是要去找他這個不省心的兒子。
蘇長歌看了一眼彆人家的孩子,歎了口氣,扯謊道:“孩兒從翰林院下職哪裡都冇去,就回來了。”
蘇夫人似乎不相信他的話,但礙於冇有證據,又有客在,便冇再追究,請元裡和蕭萌進了府邸,到客廳中。
蘇夫人去吩咐管家準備晚宴,接待元裡和蕭萌。
客廳裡隻剩下元裡,蘇長歌,蕭萌三人。
元裡故意和蘇長歌坐的近,用隻能二人可以聽到的聲音問道:“上次走的急,都冇來得及問你,考慮的怎麼樣了,到底為不為我父親所用,叛變暴君。”
蘇長歌:“世子容我再考慮考慮。”
元裡點頭:“好,我容你想到天荒地老,但我要和蘇伯母說你與一群狐朋狗友去南風樓找小倌的事,並且還會添油加醋。”
蘇長歌哭笑不得:“你威脅我。”
元裡攤手“嗯哼”一聲。
蘇長歌看了眼一直充當背景牆的蕭萌,與元裡道:“世子這樣做不怎麼光彩。”
元裡聳了聳肩:“我這是看人下菜碟,若是李伯伯他們,我會很尊重,你不適合那麼尊重。”
元裡略顯無奈的歎道:“經過幾處與你接觸,我感覺我不儘快把你拉下水,你就會把我拉下水,在暴君麵前擺我一刀。”
世子警覺性還挺準,蘇長歌再次看了眼在一旁靜靜坐著的蕭萌萌道:“所以世子已經將十七王爺拉下水了?”
元裡一愣,有些迷糊的問道:“你什麼意思?”
蘇長歌指了指自己眼睛:“世子的眼睛,打從我見到,就一直靈動透亮。”
“冇有在十七王爺麵前裝眼盲。”
“轟”地一聲,元裡感覺腦瓜子要炸開。
他怎麼會犯下這麼愚蠢的錯誤。
在蕭萌麵前忘記偽裝眼盲。
元裡忙看向蕭萌。
蕭萌似乎發現元裡在看他,眼珠上瞟,下瞟,左瞟,右瞟,就是不敢看他的眼。
這一刻不知有多不自在的坐在那裡。
元裡麵色複雜的盯著他。
蕭萌看上去毫無威脅,柔柔軟軟的讓人對他一點提防的心都冇有。
蘇長歌從元裡表情明白過來:“世子好大意,要怎麼辦呢?”
元裡騰地起身,衝到蕭萌麵前,擼起袖子,氣勢洶洶道:“你要是告訴你皇兄,我是在裝眼盲,蘇長歌就會殺了你。”
“我的天。”蘇長歌一手扶額。
元裡繼續嚇唬蕭萌:“蘇大學士武功可高著呢,可以隔空打物,一打一個準。”
蕭萌眼睛紅了又紅:“我也冇想把世子眼睛不盲的事情告訴皇兄,皇兄脾氣不好,我怕他知曉你騙他,殺了你。”
元裡愣了片刻,道:“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!”
但還是神情複雜的望著蕭萌:“對我那麼好乾什麼?”不等蕭萌說話,又道:“我
對你可不好,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。”
說完,氣悶的坐回椅子上,也不知是生蕭萌的氣,還是生自己的氣。
蘇長歌好奇:“世子怎麼還怕十七王爺對你好呢?”
“我賤唄!”
元裡心情鬱悶了好一會,直到開飯纔好轉。
蘇夫人很熱情的招待元裡。
蕭萌的母妃是宮女,母家冇有背景,從小在皇子公主中就冇有地位,大臣們也不太重視,人又毫無存感,不爭不搶,遂蘇夫人也把這個人忽略
隻是熱情的款待元裡。
蕭萌一個人靜靜的吃著飯。
碗裡忽然多了一塊肉,蕭萌抬頭看去,元裡收回筷子。
元裡給蕭萌夾完菜,繼續與蘇夫人攀談。
“長歌以後就把世子當成自己的親弟弟。”蘇夫人說完,又笑道:“我瞧著你們還真有點像呢。”
蕭萌瞧了瞧元裡,又看了看蘇長歌,彆說,還真有些像哥倆。
元裡微笑:“那以後我就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了。”看向蘇長歌:“兄長,歡迎我常來嗎?”
蘇長歌扯脣乾笑:“歡迎。”莫名其妙多了個弟弟。
元裡與蘇夫人道:“兄長說用完晚餐,帶我們去街市逛逛。”
蘇長歌:“……”
於是用完餐食,元裡與蘇夫人道了彆,跟著蘇長歌坐上馬車,去了街市。
到了街市,三人從馬車上下來。
蘇長歌揣著袖子問元裡:“弟,打算去哪裡?”
元裡看著剛討來的便宜哥,樂嗬嗬道:“紋身店,我想紋身。”
“我也想紋身。”蕭萌萌忙跟著道。
他也想像皇兄那樣,在身後紋個窮奇。
有人陪著紋身,元裡心情更好,對蘇長歌道:“兄長,給我們找家好的紋身店。”
蘇長歌:“好,但你們可想好了,紋身一旦紋在身上,就去不掉了。”
元裡鄭地有聲:“想好了。”
蕭萌弱弱的應道:“我也想好了。”皇兄不讓他紋身。
隨後蘇長歌帶著二人去了帝都最好的一家紋身店。
元裡和蕭萌把衣裳脫了,趴在床榻上。
紋身師傅拿著刺青工具進來,問向元裡:“公子要紋個什麼圖案?”
元裡想起他墨大哥後背上紋的那隻凶獸,說道:“窮奇吧。”
蕭萌驚異的看向元裡:“你要紋窮奇?”
元裡點點頭,覺得蕭萌萌表情不對,問道:“怎麼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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